Parapluie雨伞飞行梦
*很短
*有点米开来中心,涉及miflo挚友向+莫康乱入(bu shi)
*故事背景来自一个迤逦的幻梦,还有一本忘了叫什么名字的书。(觉得哪本书的内容像的话,可以在评论里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记起来。。顺便也想找几本有趣的书看)灵感来自flo的《雨中舞》和米老师的《Aria》,虽然文章和歌曲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到了雨伞和微风就写了
Foreword:在最开始的时候,每个孩子都是会飞翔的,他们听得懂风的语言,知道什么时候搭载着身边的哪一样东西随风飞起来。当然,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飞翔偏好:可能是一张坐在上面可以转圈的椅子,也可能是一件从大人衣柜里偷拿出来穿的衣服,甚至可能是一张涂满笑脸的画纸,一根颜色并不绚丽的羽毛,一支花哨的笔,一个易拉罐的拉环……
但是,就像坐坏的椅子总会被扔掉,穿脏了的衣服总会被清洗,用彩笔填满的涂鸦总会褪色;羽毛的光泽会黯淡,笔下的墨痕不能永驻;小心翼翼收藏起来的小物件一不小心就会弄丢,再也找不回来……当这些孩子落回地面,关于飞翔的记忆总会被身边的一切“流动”冲刷褪去……长大以后,他们便很难记起自己曾经飞翔的经历了。但是,对于那些还会时不时留意天空的人来说,他们或许会在梦里邂逅这段奇幻的旅程。当然了,有极少数幸运的人,他们始终保有飞翔秘密。
°\1_。
Mikele做了一个梦。
起先他不知道这是个梦。
他的双脚悬空,被风托着,晃晃悠悠地飘过一个街区。
他开始觉得这条街熟悉,但他还没想起来这是哪里,就被风推搡着掠过了下一排屋顶。
Mikele向下望去,想看清路牌上的字。但他飞得太高了。
微凉的雨点落在他的脚背上,在光滑的皮肤上磨蹭了片刻便继续向下奔去。他的目光也顺着那雨滴垂落,落到来去匆匆的行路人头顶——幸好,没有人顾得上抬头,所以没有人发现他这场不合常理的飞行。
这个时候,Mikele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这场梦里的位置多么奇怪——没错,他认识到了这是在梦里,也只有梦里才会让人轻飘飘地飞起来吧?然而他并非像幽灵那样轻盈自由,相反,有好几次他都因为没抓牢而差点在风大一点的时候掉下去。于是,他发现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把过于小的雨伞,却刚好将他罩在底下。Mikele抬起头,少见地在梦里发现了更荒谬的事:那只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似乎也过于稚嫩了。那只属于孩子的圆润的小手举过头顶,手腕处浅黄色的衣袖在微凉的细风里晃动,袖口边缘绣着的那朵白色雏菊花随之抖动它的花瓣。
恍然,他不知怎的想起,自己四五岁的时候常穿的睡衣就是这个样子。那件睡衣的里衬绣着他的教名,由最后一个字母延伸出去的黑线,把他母亲在放弃继续缝上一对小翅膀图案之前的一点点犹豫也镶嵌在了柔软的布料里。衣领上留有淡淡的皂香——在这梦里竟放大了那点原本若有若无的气息。
可是他那个时候年纪太小,怎么还会这么清楚地记得一件衣服的细节呢?因此他心里更认定这是一场梦。
一阵风把伞连带着人吹向更高的天空,Mikele连忙将另一只手也握上伞柄,以免被甩下去。哦,这个称呼已经不是很准确了吧?不过我们怎么知道,这飘在天上的孩子,究竟是梦境里的Mikele,还是回忆里的Michele呢?
但Mikele确实记起这把伞了。他从父亲手里得到的这把伞,连同一个笨重的放大镜一起,成了他四岁时的小礼物。这把伞本来是素色的,但小Michele在某一个周末将它的伞盖画满了各种颜色的小星星,从那之后它就成了彩色的。
以他现在的角度看不到那些星星。不过他马上也就顾不上看了。一阵强风几乎将他掀起,雨下得更大了。等风稍稍静下来,Michele仰头,让浅蓝色的天空落在眼睫上。随之落在他脸上的还有几滴彩色的雨水——伞上斑斓的星空被雨水冲刷下来,顺着伞盖的弧度汇成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溪流,缓缓流经每一颗星星的棱角。于是伞上的星光变黯淡了,雨已经驾着风将各色的星光带去了各处。有一些滴落在了纯色的睡衣上,浅色的织物被染得红一块蓝一块,混着浓郁的星光在浅淡天空里飘荡。
这些色彩像是有重量一样,Michele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往下掉。他随之发现自己稚嫩的皮肤下逐渐生长出了分明的骨节。
原来是他自己的重量在逐渐加重。他的身体开始长大,衣服上原本浅淡的颜色逐渐加深,变成他所熟悉的图案和鲜艳的颜色。Michele在逐渐消失,变成现在的Mikele。
他在往下掉,向下,一直向下,不徐不疾,向下,向下……
Mikele醒了。
他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
°\2_。
Florent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或许他应该相信,如果看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浮在半空中也算是件正常的事的话。
比如现在,他亲眼看见Mikele撑开一把雨伞——在室内撑伞已经很诡异了——然后双脚离了地,像差点没头的尼克那样飘了起来。
Florent一瞬间忘了自己跑到这个化妆间原本是想找Mikele借卸妆水,他拿不定主意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于是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Mikele慢慢悠悠在半空里转了个身,被房间里的不速之客惊得掉了下来。
伞不小心被挂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可怜兮兮地晃了几晃。好在Mikele是摔在沙发上,并没有受伤。但Florent还是被他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过去,结果两人无不尴尬地对视了良久。
“……呃,Flo?”
“……Mikele,我、你、刚才那是……”
“什么?”Mikele反问他,表现得很平静,好像刚刚掉下来的人不是他似的。
Florent差点一个冲动去摸摸看眼前这人是不是幽灵了:“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什么?”Mikele看上去比他还困惑。
这不正常!Florent都要觉得自己得了和萨列里一样的毛病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的狂乱:“就像那样……会自己飞起来一样,你刚刚……”
Mikele噗嗤一声笑了:“Flo,虽然我挺喜欢想象自己是彼得潘,但我可是不会飞的呀。”
“那你刚才怎么会从半空掉下来?”
Mikele回头看到了那把摇摇欲坠的伞,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更深了:“可能我随便往旁边一扔,选得角度太好了吧,以至于它自己都想飞到上面去吊着,”他状似无奈地看着被压得微微倾斜的吊灯,“我只是试试看踩在沙发上能不能把它拿下来……”
Florent觉得自己要被说服了。虽然这个解释仍然很奇怪。
“所以,Florent Potter,你觉得我念了什么咒语?Wingardium Leviosa吗?”他听见Mikele在笑他,“下次记得在我摔下来的时候给我补一个缓冲咒。”
好吧。他想,我肯定看错了。
“所以你来做什么?”
在Mikele身后,雨伞掉了下来。
°\3_。
浮在天上的音乐家。
康斯坦丝这样评价自己曾经的丈夫。
沃尔夫冈有时候太不切实际了。她说。
他是个纯粹的人,但是他的纯粹断了他的前途。
他的纯粹像是玫瑰,热烈。我的少女时代就这么随他去了。是的,我必须承认,正是他这一点吸引了我。
但是,他就像个孩子,永远学不会圆滑。
尼森先生,你说他为什么,明明知道美泉宫里尽是那种势利之人,还要这么一意孤行呢?
……那时候真的很艰难。我们入不敷出,孩子生了病,却没钱看医生。我的姐妹们想予我怜悯,我告诉她们我并不需要这些。但那时的生活确实太困难了。
不,我并非是说沃尔夫冈没有努力赚钱,他一天到晚忙着谱曲。但就像我说的,他不怎么考虑实际。有时候赚到一点稿费就出去喝酒赌博。
他不喜欢结交那些权贵,说他们虚与委蛇,根本不懂音乐,却爱和酒馆老板和赌徒那类人物鬼混。
我想他曾经是有一个高贵的朋友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安东尼奥·萨列里,对,就是曾经是乐师长的那一位。我听人们说,他最后疯了。也有人说,是他谋害了沃尔夫冈。但我知道这是假的。虽然我并不在场,但是明眼人应该都明白萨列里大师是怎样的为人,他不会那么做的。
……到了最后我终于受不了那样的生活。我带着弗朗茨回了娘家。
当时沃尔夫冈的身体状况已经不算好了,尤其在他父亲也去世了以后。但他不听我的,仍然很没规律地生活,也不学着经营自己。到最后他像疯了一样要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写安魂曲,成天满脑子除了音乐就是音乐。我劝他休息,劝他务实一点,他却对我尽是敷衍。我很生气,也很委屈。
我离开了他,但我真希望我没有——不,起码早几天回去。
尼森先生,我希望,你能原谅我那个时候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我也希望我能原谅我自己。
语毕,康斯坦丝沉默了良久。最终她推开桌上那一沓关于莫扎特生平的手稿,走到了窗户前。
她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的是,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隔着窗户看到了一个听得懂风语的年轻人。
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和暖的微风吹动了她的窗帘。那个年轻人从湿润的草坪开始上浮,一直飘到了她的窗口:“美丽的小姐,请问我能否知道您的芳名?”
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叫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
一个浮在天上的音乐家。
°\4_。
这是一些小小的碎片。
我称之为碎片,是因为这些狡猾的小家伙总会想方设法避免被人记住,以免泄露了它们的秘密。因此零零碎碎,能抓住的也就这么一点了。
Florent不知道的是,他当初真的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它们已经开始警惕他了。因此他也不会知道,在他看见Mikele飘在空中的几年后,他和Zaho的孩子原来也是会飞的。
他把孩子放在了印着小碎花的毯子上。然而就在他转身背对婴儿床的时候,身后的男婴连同那条毯子悄悄地浮了起来。男孩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在空中飞了一小圈后又安静地落回了原处。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你以为它们就这一点伎俩吗?当然不可能。你看,它们虽然眷顾了Mikele,但只是留给了他窥探这个秘密的权利,却没有留给他记住这个秘密的权利。
你瞧,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那么多次在空中飞翔。
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幸运儿呢?是莫扎特吗?是康斯坦丝吗?可你真的能说他们幸运吗?如果他们幸运的话,为什么不愿说出来呢?
没错,它们很聪明,如果可以,这个秘密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但是,一个秘密永远是秘密的世界,那该是多么的枯燥乏味啊。
所以有时候,它们会偷偷地向你泄漏这个秘密的一小部分。也许是在一首歌里,也许是在一本书里,也许是……在你眼前的这一小块屏幕里。
你问我怎么知道?
朋友,我和你一样。只是我比你先知道一小会儿而已。那些细微的线索一直都在那里,它们始终等着你去找到,然后加入它们的游戏。
Afterword:
那个早晨我看见一个孩子
微冷的天空还在飘着雨滴
那个孩子在半空中飞翔
几声絮语在微风里飘荡
轻浅的睡梦在衣襟留下痕迹
柔软的细风将衣角轻轻托起
稚嫩的双手握紧着一把雨伞
伞上的星空晕染上天空的蓝
他游离在沉沉浮浮的喧嚣之中
身影叠在忙忙碌碌的影子上空
清澈的双眸闪动着纯粹的光泽
纯色的衣摆未染上过多的颜色
下一波风浪将至
孩子的旅程便止
初夏的阳光斑斑驳驳
晨风的歌笑起起落落
我向他掠过的轨迹行注目礼
等待他终于悠悠飘回到家里
我回神
街头依旧
过路的行人匆匆
无人留意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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