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27_Selina_X

可能是一种奇形怪状难以描述不善应付人类的蘑菇,弱点是没音乐会死

【米flo米无差】MOZART DOLL

有点类似莫和米灵魂不可逆置换

《午夜图书馆·时尚娃娃》AU(改得面目全非)实际上只是取了一个人偶的灵感。。。

注意:设定Mikele长得很像Mozart,但Florent长得不太像Salieri!时间线在2010年左右。描写有点阴森森的…

情节完全……造假胡编(just in dream)hhh…

结尾比较开放性,稍微有点要BE又没BE的感觉,或者说凉嗖嗖的感觉……?

(这个AU原书(其实毫无关系了已经…)是我小学的时候除了HP最喜欢的奇幻系列,都是那种有点阴森的故事,但像我这样胆小的人在那个时候居然都能看完不做噩梦(?)

轻点戳。。。




正文


深秋的凉风在午后的巷子里游荡。寂静的树枝遥指着浅色天空,几片顽固的黄叶垂在枝头摇晃。它们在淡淡的阳光下起起伏伏,色泽时而暗沉时而又明丽,连带着整个巴黎在秋风里飘荡。

Florent从空荡荡巷口向里望,有些怀疑地倒回去看了看路标。再三确认以后他开始确信Mikele估计是又开发了哪根奇特的脑神经,才会找了这么个偏僻地方折腾。

应该是这条路没错。他这么告诉自己,并试探着向前走。比大街上猛烈许多的秋风几乎在他跨进巷子的瞬间扑向了他,让他不得不把深色的衣领拉高一些。但是沉闷的凉意还是钻进了颈间,Florent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巷道不窄,但是凝滞的空气里膨胀的寂静挤得人不安——离开了街区的喧嚣,这里面静得过于突兀。不过令Florent颇为庆幸的是,没多走几步,他就又能看到令人放松的东西了——更宽敞的路,满地的落叶,以及一间木屋。这看上去像是一家装修风格走复古路线的小店铺。那间屋子安静地立在巷子的转角处,从紧闭的玻璃窗外隐隐约约能够窥见整齐陈列的影子。

时间还算早,况且Mikele告诉他的那个地方恐怕也不会在这附近,还不如找个人问问路。Florent在屋前的台阶下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孤零零小屋,刚要迈开步子跨上台阶,雕着繁复花纹的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探出来的白色假发让Florent有一瞬间诧异,像是回到了舞台上,一遍又一遍地和Mikele对着Salieri和Mozart的台词。而很快,他到处乱飘的思绪又被拉回现实:

“年轻人,你想要进来看看?”和木门一样吱嘎作响的嗓音不太顺利地落进他的耳中 ,但不难听出这几乎没有半点疑问意思的语气。随之落下的还有手杖叩击地板的声音。

Florent愣了愣,因为他看不出这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老人眼里闪着什么样的光——这让那张堆着皱纹的面孔看上去有些疯癫,尤其是他还戴着一顶脏兮兮的旧式假发。但他对此并没有更多的什么感想,就那样似乎无所谓地,轻轻走上台阶,跟在老人后面进了门。“别乱碰架子上那些人偶,做一个得花我几年!”Florent前脚刚踏进屋子,那老者就嘶哑地警告,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只是伛着背走在前面,手杖持续地敲着地板。急促的敲击声让他没办法仔细思考老者刚才的话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Florent听见木屋的某处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正煮着黏稠液体的坩埚。他环视四周,却没看到哪里有口锅,整个屋子几乎沉浸在静止当中。

木屋空间本不算小,但是三面墙前都立着高高的实木架子,只留了一面墙嵌入门窗。窗台上似乎有人刻意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些白色的晶体非常均匀。昏暗的光线从模糊的玻璃窗透过来,打在人偶身上。它们的形象从古到今,穿着各个时代的服饰,甚至还有中世纪油画中的人物。每张脸都不一样,但它们全都冷酷地瞪着来客,拥挤地堆坐在架子上。每个人偶的衣摆上用线系着一个小木牌,顺着架子边沿垂下。薄得透光的木牌上圆润地刻着花体的名字,按照字母顺序排列在一起。鬼使神差地,Florent忍不住瞟向M的那一排。

Macadam,Macaulay…还有13个Mary,然后是Masefield…Meredith,一个比想象中年轻的Merlin…后面是Michael…

Florent的顿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慢下来。

…Michelson…之后是Milton…

Florent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但马上他心头那种又酸又痒的感觉重新被勾了起来。

…Morris…Morton…Mozart…Murray…等一下?!

老天,果然有一个叫Mozart的人偶。

Florent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名牌对应的人偶——金发的人偶盯着他看,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闪着活人一般跳动的光芒,向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Florent伸手要把他拿下来仔细瞧瞧——

“我警告过你不要乱动那些人偶!”老人猛地转过身来,凶狠地用手杖敲打着积了灰尘的木地板,嘶嘶地冲他吼道。低矮的天花板压着烛台上的火苗,几簇火光颤抖了两下,落在烛台上厚厚的灰尘上熄灭,现在脏兮兮的窗户也比屋子里的烛光亮了。像是受到了这阴沉的天花板威胁,Florent触电般地缩回手,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来。

“先生,请问您这些人偶是给谁做的?”他尽力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毕恭毕敬姿态,以免再次招惹了这个古怪的老头。

老者用他那闪闪发亮的眼神盯了他良久,露出一个人偶一样诡异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年轻人。这些人偶当然是给拥有它们对应的名字和样貌的人做的——不过,其中的好多人已经死了。”

那Mozart呢?历史上这位音乐家不可能是这个样貌——这明明就基本上是照着为了节省眼线笔少涂了两下的Mikele做的。一定是开玩笑。

“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嘶嘶声惊了Florent一跳。他刚才根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年轻人,小心你的那些想法!人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好吧,好吧……

“……那么人偶不是用来卖的了?”话一出口Florent简直想打自己一巴掌。天哪我为什么问这个……他依然没能摆脱“货架”这个印象。

老者再次诡异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说道:“那必须得是本人才考虑出售,你,就不要想了。”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我看得出来,你不怎么相信我的话。”

“抱歉,但您怎么向……卖这些人偶?”

“哦,这是顶复杂的事了!”这个时候屋里咕嘟咕嘟的声音更响了,“自然会有预约时间,到那时,他们会需要我那口美妙的锅……然后照照镜子……”嘶哑的声音逐渐被压进了喉咙深处,变成一串嘟嘟囔囔的气泡。Florent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开始不动声色地找寻写有Salieri的牌子。

不过令他有些惊奇的是,人偶Salieri和他并不如人偶Mozart和Mikele那么相像。如果真要说哪一点让Florent熟悉,恐怕只有它的神态——和Florent演出时的Salieri非常相似:内敛、高傲,但人偶僵硬的微笑里又浮现出温和的气息,时而又带着有些勉强的刻板。但实际上,它长得不像任何一个Salieri的扮演者,是一副Florent从没见过的面孔。Florent对于身后含糊叨念的老人原本“恐怕是古典历史和人偶的综合爱好者之类”的印象被模糊掉了。反而另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高高悬挂:

为什么Mozart会长得像——不对,应该是Mikele怎么可能长得像Mozart?

“先生,”Florent决定亲自求证一下,他轻声打断了老人的絮絮叨叨,“您是否有了解过近年的一部音乐剧……”

“啊,什么?”那对厚厚的眼镜片上的反光晃得Florent连忙闭了闭眼。

“音乐剧,您是否知道一部关于莫扎特的音乐剧?”

“哦,不,我可没空关心你们那外面的事,年轻人,别想通过套近乎打我那人偶的主意——你恐怕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吧?迟到可不是什么美德。”老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Florent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已经将他送出了门外,关门前只回头附上一句:“沿着最右边的岔道走,到巷子另一头去,往左走你只会兜个圈子绕回来。”门不轻不重地在Florent身后关上了。鲜血一般的殷红已经开始晕染天际,刚刚冷淡的阳光此时热切地吐出了火舌,贪婪地舔舐云层的边缘。Florent抬起手看了看表,赶紧循着右岔道走去。

右岔道窄得令人发指,Florent侧着身子才从散发着霉味的巷子里出来,来到一条陌生的小路上。弯弯绕绕的石子路像一条蛇一样慵懒而危险地伸展着,在前面不远处裂成三个方向的丁字路口。从周围过密的树枝上落下的枯叶在脚底发出脆响。

难道Mikele真的长得和Mozart那么像吗?我该相信那疯癫的老头子吗?Mikele该不会认识那老头吧?也真是会选地方,够难找的……

“——呱!”正想得入神,响亮的叫声从旁侧的树杈上直接穿透了他的耳朵。Florent整个人条件反射地一抖,扭头便看到一只羽毛乌黑发亮的乌鸦站在枝头,瞪着凌厉的眼睛俯视他。Florent和它对视了片刻,脑海里将乌鸦眼神和方才那个老人诡异的微笑重叠在一起,仿佛那厚镜片背后的眼睛仍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像盯上了猎物一般。

Florent为自己的想法竟感到一丝毛骨悚然。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后颈上。Florent打了一个激灵转过身——

“嘿Flo——”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给对方带来的惊吓,只是习惯性地冲他眨了两下眼,眼尾处的眼线一如既往地飞扬着。

“天啊,Mikele!你是怎么无声无息出现的?”

“我没有,我喊过你了。倒是你,像是和那棵树一见钟情了一样。”

“什么?刚才是……”Florent回头,却发现树梢已然空空荡荡。刚刚明明有只乌鸦来着……一股莫名的烦闷像是从胃里泛上来,搅得喉咙里一阵酸苦,把他其余的话语全部腐蚀掉了。在他停顿的片刻,耳边传来Mikele混在呼吸中的笑意,一下子让他脑中混乱的窃窃私语全部归了位。

“Mikele,你居然找得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不就是个普通的酒吧吗?”他最后说道。

“隐蔽?哦Flo,”Mikele看上去十足的无辜,他看了看四周,终于注意到了友人来的方向,“你选的路确实有点隐蔽。”

“那你从哪边过来的?”

“唔……左边那条路,你看,出去就是大街。”Mikele指向另一条路,比Florent刚才走的那条要宽敞明亮多了。那个方向的树木没有那么密,橘色的阳光恰好洒在中间鹅卵石铺的路上,圆润光滑的石子上躺着零星几片落叶,翻卷的叶边蒙上一层薄薄的光影。再远一点,就能看见街道上一闪而过的汽车尾灯。不过Florent没有注意那些光,他只顾着看Mikele伸出手时从外衣袖子里滑出来的手腕,以及那条他无比熟悉的、缀着星星的腕巾。

Mikele和Mozart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一样呢……Florent垂眸,默默吞下了那些乱七八糟堵在喉间的思绪。

但他不知道的是,乌鸦扇动翅膀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隐没了。在几个小时后,就连那双镜片后诡异的眼睛也从他的脑海飞离,浮荡一阵后沉淀在一潭喧闹的底部,然后和着泡沫融在了晃动的酒杯里,滑进了他的口腔,最终消融在温热的血液中,销匿无踪。

在第二天一如往日的早晨,这段突兀记忆早就和刚醒来的Florent不告而别了。


一段时间后他们又有了MOR的演出工作,顺便还有各种访谈和节目的邀请。

一切都与以往一样,但是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隐隐地想要浮出温和的海面。有时候那些影子——没人分得清他们是过去的幻影还是未来的映照——就藏在幕布的角落,轻飘飘地一闪而过。当然,摇滚乐的剧场里可不会出现什么鬼故事——大家一起疯的时候就已经够把鬼吓跑了。

毕竟很多鬼在成为鬼之前都是人。

所以难免有些鬼反倒会被某些活人吸引过来,但绝不是以鬼故事中的方式。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会因此变得可爱,实际上他们只是比鬼故事更现实一点罢了。

Florent在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时他还并没有意识到。或许是因为他和Mikele彼此太熟悉了,以至于在某些方面的察觉会变得非常迟钝。

当他们呆在一间屋的时候,四面的镜子里出现了许多个两人的复制。在最开始,剧组里难得闲下来的时候,他们或许会出现在在某个化妆间里,开始颇为幼稚地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最大限度地将自己乘以n倍。但现在他们习惯了被众多明晃晃的镜子包围,自然也就注意不到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叛徒”——在众多的镜像里,如果他们细心看过去,或许会发现其中一个Mikele的神采和另外几个比起来更热烈,而他对面那个Florent的表情则更内敛。不过这些都太过细微了,等挨个找过去估计这些“不一样的东西”就已经跑掉了。有时候Mikele其实注意到了——他呆在镜子面前的时间可比Florent长——他也只是有些茫然地冲那块镜面里的人眨了一下眼睛,当他的眼睫垂下的一瞬,那个影子就趁机缩回了他的影子背后。

“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为您效劳!”

两个影子的口型一致。

他对面的Salieri在额前的发帘后面露出微笑:“这句话留给女士们吧,莫扎特大师。或者……也许约瑟夫二世会更想听到这句话。”

“才不,沃尔夫冈是自由的小精灵!不过前者可以考虑。”

Mikele笑出了声,Florent比他笑得还大声,因为从此莫扎特有了一个新称号——多比。

Salieri不明所以地将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落回了镜子背面。Mozart从他对面的镜子里飞奔出去追上他。

门上响起两声轻叩,Yamin探头进来:“Flo,Mikele,Dove喊我们出来再走一遍位。”

Mozart拉着Salieri从墙上的镜子溜进地板上的细小尘埃,飞快地躲进了Mikele的影子后面,这让他的影子看上去很怪异地动了动。Florent跟在Mikele后面出了化妆间。

Dove先是指点了韦伯姐妹的走位,然后转向了Florent的萨列里,Salieri又有了一句新的台词。

Florent和Mikele对于加戏的事情从来不失兴趣。两位音乐家的影子在他们背后冒出来,也饶有兴味地听着。Salieri这个时候浮到了Florent的影子上面。Mikele的目光停留在Florent身上,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团缩起来的影子,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Florent大抵是这个时候发现的。

虽然这个时候还只是排练,他们没有换表演服,但那种莫扎特的笑容竟让Florent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错觉。


当天排练结束后,两个人一同回酒店。很快他们就和当地人一样诧异地发现,这个城市似乎盛产乌鸦——一路上他们已经碰见了好几只。

“看,这些鸟都不怕人。”当其中一只和他们一起停在人行道的红绿灯旁边时,Mikele一边对Florent说话,一边向那只乌鸦挥挥手。

Florent总觉得那只乌鸦眼熟,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一只这样的鸟。

“对啊,”他随口回答,“它看着我们呢。

乌鸦歪了歪脑袋,黑色的羽翅扑扇了几下,但是没有立刻飞走。那双眼睛紧紧盯着Mikele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扑棱了一下翅膀,这才飞走了。

绿灯亮了。

Florent回头看了一眼乌鸦飞走的方向,赶紧又转了回来。

那个莫扎特的笑容又在他脑海里浮现。可他现在不是Salieri,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去探究的。

出了剧场,Salieri的影子就没有跟着他了。他估计Mikele也一样。就算换了一个城市,台本改了又改,他们之间的默契也不会改变。

头顶上乌鸦的笑声飞远。

直到首演当晚,离演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开始时,Florent才终于清晰地看见那些错觉下的影子。


Mikele背对着他,视线停在白色的墙壁上,袖口洛可可式的花边有些参差不齐地翻卷起来。难得在演出前他没有坐到那些镜子前面。Florent推开门,在他背后唤他:“Mikele?”

没反应。连耳侧那缕金发都没抖动一下。

“Mikele。”Florent走近了些,但是对方发呆得太专注,仍然没听见。他心里偷笑,凑到Mikele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Mozart.”

“Oui!”Mikele猛地一扭头,差点撞上Florent的鼻子。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接着是茫然。然而Florent正笑得起劲,没有注意太多。等他咳了两声把笑声止住,Mozart那双蓝眼睛已经退到了Mikele深色的眼睛后面。

“Flo…怎么了?”Mikele对Florent这毫无质量的恶作剧竟然能够成功的事实感到无奈。

“没什么,你该去候场了。”

Mikele从房间里出去后,Florent在角落的一堆道具里发现了那个装乐谱的包。

得找个人给他拿过去。Florent一把拎起那个包,有几张乐谱掉了出来。于是Salieri不得不帮Mozart收拾谱子。

同时被从地上捡起来的还有一根乌黑的羽毛。但剧组里的道具和衣服上的羽毛没有黑色的。

“呱——!”乌鸦笑声又响了起来。但Florent环视周围,却没看到黑色的鸟。

他把包交给了即将上场的一位舞者,在舞者转身离开前问:“你有看见哪里进了一只乌鸦吗?”

“……乌鸦?”对方看起来很困惑,然后摇了摇头。

“呱——!”那叫声适时地响起。

“你听见了吗?”他赶忙问。

舞者侧耳听了听,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开始急匆匆地往后台走:“我听见了!开场曲已经响了,得快点过去。”

La mascarade的旋律此时也清晰地传进了Florent的耳朵,他一会儿也得去后台和声。Salieri的影子跟上了他,藏进了黑色的衣摆后面。

匆忙之中,那根羽毛被他胡乱塞进了包里的乐谱间。随之被塞进去的还有微不可查的,乌鸦振翅的响动。之后那黑色的鸟似乎安静了下来,它的叫声暂时地被掩盖进了小丑的笑声里。

Florent最后有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那个错觉,Salieri在一面镜子里阴沉地望向了他。

再之后这些就没人察觉了。毕竟,寂静只在夜晚才会狂欢。


第一天的演出在忙碌之中飞逝而过。本来Florent应该遗忘,然后把Salieri的影子留在化妆间的某一面镜子里。但Florent能感觉到它紧紧跟在身后,Mikele的影子掠过他的影子的瞬间,它轻轻地颤栗起来。他侧头看了看Mikele,恍然发现他们又到了那个红绿灯路口。两侧的路灯映照下,两个人的影子几乎要重叠在一起了。

突然,Florent感觉自己像是被向后扯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

“呃……没站稳。”Florent困惑地咕哝着。Mikele挑了挑眉,微微泛黄的灯光在他脸上闪烁了一下。

“呱——!”乌鸦在Florent身后高唱,他猛一转头,心脏不知为何剧烈地跳动着。

什么都没有。

“Mikele——”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不,”Mikele飞快地打断他,”我知道。但别在这里说。”他棕色的眼睛里有一簇光不停地闪动。

到了酒店,Mikele自然是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在Florent后面溜进了他的房门。他抢在Florent前面坐到了酒店标间的大床上,用一副对待乐谱的表情盯着他的脸看:“所以,你想说什么?”他的影子在柔软的白色上跳了跳。

“难道不是你该说什么吗,Mikele?”Florent尽量想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生硬,“你知道……”他犹豫了。

“如果你是问乌鸦,我不知道。”Mikele耸耸肩,“你知道我们都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种恶作剧,不过你提醒我了,这挺有趣的。”他笑起来,Florent也跟着微微一笑,但是他在那一瞬间清楚地看见,Mozart那对蓝眼睛像火焰一样从Mikele的笑容里熊熊燃起。

他恍惚了一秒钟,那天的记忆终于开始顺着模糊的冰雾缓缓流动。Mikele的影子在他的注视下突然喧闹起来。Mozart露出一个忧虑的微笑,细碎的火焰甚至开始轻轻地在白炽灯下摇晃起来。Salieri惊慌地退缩了:“不是,你——”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那个人偶——不,他否认——

你知道你不能变成Mozart!Florent在Salieri的凝视背后拼命地喊道。

但是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他此时所有的话语连画一个句号都不够。

“Flo,”Mikele看起来很难过,但他像平常那样在他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Flo……”

那些金色的碎发变得愈发晃眼,“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他勉强笑着。但是Salieri替他做出了回应——他沉默了。

“呱——!呱——!”

乌鸦振翅。

窗外早就全黑了,星星异常地亮,但是天空仍然黑压压地逼来——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朦胧的镜子徐徐展开。

“你去过那个巷子,”Florent轻声说,“你见过他。”

“谁?”Mikele眼中的困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那个做人偶的老人。”Florent感觉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卡住了胸腔里。

“我很抱歉,”Mikele说,Florent感到恐惧从心底漫上舌根,他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看见Mikele的嘴唇一张一合,“Florent,那里没有人。“

他任凭Mikele把他拉到镜子前,镜中的人影动摇了,他们从角落里浮上来。他看见Salieri悲伤地望着他,而Mozart已经不在镜子里了。

如果当时你不那么小心翼翼地当好孩子,你就不会看见我。乌鸦的叫声不绝于耳,Salieri的影子被困在那里,深深凝望着他。


Mikele的眼睛从镜子里回望他,慢慢地露出一个熟悉却哀伤的笑容来。“告诉我,”Mozart那种发着光一样明亮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我是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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